这天,过访一山里人家,主人屋外热情地忙碌着厨事,我则屋中孤独闲坐。忽闻“喵”的一叫,不容分说,一只黑白相间的“梨花猫”颠儿颠儿地朝我小跑而来,莫非怕我寂寞,替主人陪伴我吗?不用的,人有时也需要静默独处。猫一定不懂这些,我就像小时那样曲嘴咂舌地嘘嘘几声,猫便乖乖地倚我膝下,鼻子不住地拱我,身子不住地蹭我,百般柔顺,很是讨人怜爱。见状我不由自主地俯下身,抬手慢慢顺毛儿来回抚摸猫的脊背。猫一定觉得很熨帖,紧紧依傍着我,一动不动,而且两眼眯缝着,似在对我微笑。我一边抚摸一边思忖:一些人不也很喜欢“顺毛儿”摩挲吗?何况动物! 猫大概“享受”够了,或想起什么“猫事”,就站起来,抖抖身子,“巡视”屋子一遭,也许看到别处无路可走,就最后驻足门边,朝着门“喵喵”了几声。怎奈门严严实实地关着,使猫无缝可钻。猫很机灵,不是愚蠢地死守傻等,而是使劲地望望门,然后踅身回来,向我眯一下眼,同时仰头非常温柔可爱地一“喵”再“喵”。 这一切,我看在眼里,暗自明白了猫的“用意”,便起身向门走去。无需呼唤,猫自觉自愿地跟我脚后。就在我举手开门的刹那,等待不及的猫“嗖”一下蹿出去,似乎无需酝酿,无需助跑,就那么轻盈地立地一跃,便一下跃到两三米外。人若有这般本事,何愁奥运不跳得金牌?可惜人不是猫。不必毫无意义的类比了,但见如愿以偿的猫并未立马走掉,而是回头又极温柔地朝我一“喵”,算是对我的“感激”吧。等我朝它挥了挥手,猫才一溜烟地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。其实,我之于门,不过举手之劳,何“言”感激?当然,我也深知,倘若我不“举手”,猫可能在屋里不知要憋闷到什么时候,终究猫对于人类之门是无能为力的。转念,我们人类在演进中,对世界之门也会有无能为力之时,是否人类之外也有“举手”之劳者呢?一时间,我不敢再往下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