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人民广场25公里的松江T小区,三百多幢别墅被葱绿茂盛的树淹没,居住人群皆为准“中产阶级”。周围没有商店,没有菜场,只有家用轿车,只有按时出发的班车。每户人家不用去倒垃圾,因为每家门前都放有一个能装30公斤生活垃圾的垃圾桶,每天有人来收两次垃圾。那里生活的基调是宁静,节奏是有序。
猫,确切地说是流浪猫,在这个宁静的环境与有序的节奏中找到了自己的家园。在这里,它们获得人一样的自由。与可可西里有人杀藏羚羊、深山里有人杀东北虎、菜场里有人杀青蛙不同,这里小区的人,都把猫当作宝贵生命和人类朋友来对待。因为他们不打猫的主意赚钱,没有利益驱动,人就变得心平气和、人性化了。开始,居民总发现自家的垃圾桶,一到早晨,就被翻了个,一个个装有荤腥的塑料袋都被咬破。原来这是流浪猫的生存之道。于是,许多人家自觉地会把吃剩的鱼和荤腥放在自家门前的垃圾桶里,盖子有意不盖上。还有的索性用超市里用下来的塑料托盘装上当天吃剩荤腥,好好地搁在垃圾桶旁招待这些客人。夜深人静时,由猫自由进餐。
晚上,人们在小区散步或者下班回来,遇到猫,猫总是迈着十分优雅的T台舞步,不动身色地跑开,蹲在一旁,静静地同时也警惕地看着人远去,它才会继续它的行动。这里的人,也从不去惊动猫。猫也似乎懒得打扰人。两者之间的联系,形成了一种稳定固有的默契。近来,我经常看到一位中年女子,要么傍晚,要么清晨,总会出现在我家右侧过几个门栋的花园处,手上端着从超市买来的猫粮,候着喂不知从哪来的三只被一号主人收养在花园里的小猫。每次我下班回家停完车,必经过这里,都会看到这一景。这位女子显然不住在这,应该是我的远邻。还有一家人,专门为流浪猫定做了一个猫房,里面有食盘和水罐。像这样的善者,在我们小区还见到许多。
如此猫与人的规则,促使我们小区猫族迅速繁荣光大,乐不思蜀。公猫、母猫、老猫、小猫、白猫、黑猫应有尽有。最近我又见到几只怀孕猫,腆着大肚子还照样不改其优雅步态。小区给猫的安全感不在话下,就连刚出生不久巴掌大的雏猫,也会毫无顾忌地在我的车子旁悠然自得,如若无人。由于这里的人之文明及对猫的关爱,使这里的猫似乎找到了一个猫的自由王国,自生却很难自灭。最近偶然看到一个数据:一对猫若任其自然繁育的话,十年累计可扩容到8000只。我看后吓了一跳。小区建区仅5年多,大概已有近百只流浪猫自由自在地活动在这个地盘。人之文明与猫之自由,文明滋生的新的泛滥与人类对生物链的保护,我们要什么?